现实与想象之间总是有距离。但是,如果以积极的姿态投入其中,我们会发现:现实要比想象丰富而趣味得多。
首先,我们看到的幼儿是丰富的。有孩子在童话世界里信以为真,也有孩子在我们惟妙惟肖时只“哼哼”地“不是真的”;有孩子和同伴嬉笑玩耍,也有孩子习惯用拳脚与别人交流;有孩子明白地显现我们教给的,也有孩子我们说什么他就是不做什么……一个刚工作的教师对我说:“小孩子好坏啊,完全不是我在学校里想象的纯洁样子。”
其实,孩子的内里依然是纯洁的,只要你用心地看进去。
我刚工作时,遇到过一个孩子,叫小诚,率性开朗,我们经常玩在一起。有一天,他带来个新玩具,一辆门可以灵活开关的bus。要知道,30年前这样的玩具车很炫的。
小诚在所有孩子羡慕的注视中,先给我演示了玩具车的玩耍功能,接着,就被大家簇拥着。可是,午睡起床后,他泪流满面地跑来,小拳挥落在我身上。
“哎!”我抓住他双手。“干嘛?!”
“可以开的门坏了!”他哭泣着。
我瞬间柔和了,安慰说:“没关系,门坏了车还可以玩的。”
哪想,他两只小手更有力地落在我身上。我来气了:不得了啦!敢打老师!我拿过小椅子,狠狠地让他坐在我身边,任由他哭着。
事后不久,我看到一部电影里一对恋人之间的情景:女孩受了委屈,面对自己的爱人,粉拳劈头盖脸地落在男孩坚实的胸膛上。而男孩却一把将女孩揽入怀里,化解了她所有的愁苦。我幡然醒悟:小诚把我当做最可以化解他难过的人,而并非是“打老师”。哦!当时我只要给一个拥抱就行了,小诚多需要这样的安慰。我后悔极了!瞧,小诚是天真的,他相信他觉得可以相信的我,哪管我是老师。孩子们并不单一的单纯天性,使我们的教师经历甚至人生经历回味无穷。其次,我们看到的家长是丰富的。做老师的,理所当然地期待家长“重教”的同时,一定“尊师”。但是,生活是丰富的,不同的生态造就不同的家长。总的来说,家长是尊师的,只是各自表现方式不同:受过良好练习的家长,见面会鞠躬问候,而质朴的家长和我们擦身而过时,只挥了个手。总的来说,家长对我们的需求大致是一同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春游孩子排队上车,一家长对老师耳语“女儿昨晚发烧了”,另一家长却大声吆喝“我们要坐前排位子”。总的来说,家长是能公正地判断我们工作成效的,只是表达方式各异。山川的妈妈是工会主席,能说会道。一次,因为空开的分组展示活动,没有轮到山川参与。于是,妈妈愤愤地去教育局告状,质疑我的教育公平性。可是,8年以后,我偶尔听说山川妈妈在一次代表大会上表示“我儿子这辈子遇到的好老师就是应彩云”。所以,家长面对我们,本质依然是尊敬的。只是打动家长的心和持续这份尊师敬意的,是我们对孩子的真诚和专业的水平。因此,作为新手,无论面对多么高贵、多么卑微的家长,我们的心思,务必单纯:为了你的孩子。另外,我们相处的同事是丰富的。有个师范生告诉我,她概念中的幼儿教师总是柔声细气的。可第一天上班,看见同事厉声地对一群孩子“走路不要蹭着墙”,于是以“那么凶”来断定同事的师德有问题。在冲动地连跳3所幼儿园之后,开始静下心来细细揣摩身边同事的教育行为与崇高师爱的联系。于是,她才慢慢领悟师爱外显在孩子成长中的温度的调控。朋友的女儿到幼儿园实习,问我:“为什么同事之间喜欢家长里短?”我笑了。我仿佛看到年青的自己:没有任何生活压力的年青人,鄙视一切与教育无关的婆婆妈妈式的话题。可是,随着角色的多重和经历的积累,我们慢慢会懂得:同事间的絮絮叨叨,也是赖以相处的生态环境。只是,当我们还看不明、听不清的时候,要有选择地看待周围的人和事。我建议:身处幼儿园这样一个小社会,只需看同事与幼儿发生的事就好。免得我们目光涣散,本木倒置得误会了重点。新手教师,迷茫于书本与现实之间,那是自然的。只是,我们要观察和琢磨书本在现实中的模样,才会轻捷地走上幼师“对”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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