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杲守玲。这个名字除了填个表或写个证明什么的,我很少用,再加上我的姓很少见,于是名字也就很少被人叫了。诗经中有这样一句“杲杲为日出之容”;说文解字则这样说“杲也,从日在木上”;如果再想占名人的光,那就是唐朝著名书法家颜真卿的哥哥名叫颜杲卿。还有一位当代的儿童作家,就是写《小胖和小松》的杲向真。我常想,我跟这名作家一定是一家的。我是实验幼儿园的一名教师。刚上小班的几个小朋友因为吐字不清,总是喜欢叫我“狗老师”。每天清晨,听着孩子们稚嫩的一声声“狗老师好”的朗朗问候,然后像小鸟一样扑到我怀中,这种感觉真好。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有几个家长也跟着“狗老师,狗老师”地叫着。直到第一次家长会上,那几个称我“狗老师”的家长才恍然大悟。然后是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第一次教小朋友学说儿歌《大天鹅》,他们不配合,着急的我当起了会下蛋的天鹅妈妈。于是“狗老师”又变成了“天鹅妈妈”。每天,鲁睿来到幼儿园,第一句就是“天鹅妈妈,我来了!”走在大街上,猛然听到一句“天鹅妈妈好”,心中升起的自豪和神圣是别人无法理解和体会的。面对这种可爱的叫喊,过路人总是对我、对孩子先是呆呆地望一会儿,接着还是一脸的不解。而此时的我却快乐地像个孩子。孩子们拉着我的手,叫着“天鹅妈妈”问这说那时,感觉真像女儿在和我说话。“鲁丝”这个洋名的获得,是因我是英语班的一员。这个名字让我占了美国人很大的光,好像我懂很多英语一样,不认识的还会认为我是个外教,你就是说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我也不会介意的。每每从外面听到有人喊我“鲁丝老师”,特别是引来很多人的目光时,我就挺直腰板,非常潇洒又非常孩子气地也说一句“Hi,how are you”!喜欢英语的小朋友总是“鲁丝,鲁丝”地叫个不停。过年了,一向素面朝天的我在朋友的多次劝说下,走进了理发馆,把头发弄成了很流行的染烫发。开学后,孩子们惊奇地发现了这一变化,在眼镜老师的纵勇下,孩子们对我的称呼又变成了“卷毛老师”。在家长开放日的课堂上,王青阳站起来说了一句“‘卷毛老师’,我要尿尿”,先是让家长们呆了好一会儿,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让我跟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地红了脸。这阵子,叫我“卷毛老师”的又多了起来。前一阵,卞英菲很是自豪地守着小朋友宣称:“我知道‘天鹅妈妈’的名字叫‘杲守玲’!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我妈妈认识‘天鹅妈妈’。”于是,周斌杰小朋友在早上这样问候我“杲守玲好”,让他妈妈一脸的窘迫,在我微笑着“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的解释声中,他妈妈才歉意地走开。当然,也有我不喜欢的对我的称呼,不过,这个称呼知道的人很少。代濂回家和她的姨夫说我是“天鹅”老师,喜欢开玩笑的代濂姨夫说我不是一只美丽的“天鹅”,而更像一只“鸭子”。当代濂把她姨夫给我起的“雅号”说给我时,正好让一边的孙家正听到,于是他好奇地问鸭子是谁,吓得我赶快把他支开,不然他会像播音员一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让孩子们知道我又加了这个我不喜欢的名字,然后又用了两块糖和几句“花言巧语”也让代濂“忘记”了鸭子。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名字,听到这两个字我总是想起它的叫声,然后再把它和喋喋不休的女人划上等号。好在这个我不喜欢的名字没等小朋友叫起来就让我把它“屏蔽”了。从去年九月份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中,虽然小朋友对我的称呼换了一茬又一茬,但这些名字现在还仍然被孩子们不同地叫着、喊着。在这甜蜜的叫喊声中,我得到了快乐;在这甜蜜的叫喊声中,我感到了幸福;在这甜蜜的叫喊声中,我和孩子们融合在一起……“爱”是一个古老的话题,各行各业、大人、孩子,都有爱他人的责任和获取爱的权利。在每个人身边都缠绕着双向流动的爱河,我,就是那朵愿在爱河中做朵小浪花的人。我喜欢这些称呼,我爱这些赋予我称呼的孩子们!